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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狼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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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廚房門口的四個人或驚訝或怪異的看著他, 阿木叔銅鈴般的大睛一瞪:“杵這兒做什麽, 過去集合。”說完就撇下四人, 往院中走去。

阿木叔背著手從四人身邊走過,等阿木叔過去後,幾人再看廚房裏,卻已經沒有那種壓抑的感覺了。

跟著阿木叔後頭站到場地上,只一會兒,散落開的玩家們已經重新集合完畢。

阿木叔點了人頭,打開一間雜物房, 丟出來一堆工具, 有斧頭,鋸子之類。

“男的用斧, 女的用鋸,每人一個。”阿木叔如此說, 看大家都將工具拿好,他也不說話,只帶著大家悶不吭聲的往林子裏走。

因為阿木叔的沈悶, 所以跟隨阿木叔走著的玩家們也都很沈悶,但, 玩家們不說話,不代表沒人說話。

“阿木叔, 我們帶著工具這是要去做什麽?砍木頭還是劈柴?”江璃緊跟在阿木叔腳後頭,好奇的問。

阿木叔沈悶的走著,大約走了五分鐘後, 才慢悠悠蹦出一句:“砍樹。”

“是燒火用還是修房子呢?”江璃繼續問。

阿木叔繼續沈悶的走著,又走了五分鐘,他沒說話。

江璃多等了一會兒,眼瞅著阿木叔不打算回答的樣子,選擇換個問題:“阿木叔,我看你鞭不離手,是咱們的林場裏有養馬養牛或養羊嗎?咱們的住房周圍我沒看到有牲口,那牲口是養在林場裏嗎?”

江璃兩個問題一起丟出來,沈悶的阿木叔眉頭一皺,突然停步,江璃差點剎不住腳,被身後的花樹及時抓了一把領子才止住。只見阿木叔猛一回頭,滿臉煩躁,手指江璃,呼喝道:“閉上你的嘴,否則抽你。”說完抖開鞭子,呼的一下揮在旁邊的樹幹上,響亮的鞭聲過後,樹掉了一層皮。

“……”江璃唬了一跳,立刻點頭捂嘴,還後撤一大步,不想撞入了身後花樹懷裏。花樹立刻攬住江璃,擡眼護犢子的跟阿木叔瞪眼。

阿木叔冷冷瞧他倆一眼,不耐煩的收回鞭子,扭回頭繼續帶路。

阿木叔回了頭,江璃花樹齊齊松一口氣。花樹等阿木叔走遠了,才把頭湊到江璃耳朵邊上小聲道:“你惹他幹嘛?你剛剛問的可都是廢話。”

江璃擠了擠眼:“我想試試他的脾氣底限。”

“覺得怎麽樣?”

“耐性很低,脾氣很沖。”

花樹點點頭,“不好惹。”

兩人站在原地咬耳朵,後面上來的人走過他倆身邊都奇怪的瞅瞅他倆,站在他們身後等著他倆的小竹拉拉美姐:“他們關系這麽好嗎?!”

“是啊,一向親密,好的跟兄弟似的,嘿嘿~”美姐誇讚。

小竹楞了楞,“兄弟似的?”

“是呀,”美姐自豪:“羨慕不?!”

小竹狐疑的看看花樹攬住江璃的那個姿勢,還有臉上露出來的神情,總覺得有點暧昧,美姐已經上前推了花樹一把:“你倆差不多點啊,再磨嘰就拉隊伍末後了。”

江璃低頭一看,拍了花樹手一巴掌,花樹這才松開。

此時光頭經過他倆身邊,惡意的看著他們:“呸,惡心巴拉的同性戀。”

江璃一楞,花樹已經毫不猶豫擡腳,一腳把光頭蹬到了地上。

光頭大聲的“哎喲”一聲,倒在地上叫完,立刻擡頭去看前頭的阿木叔,但是阿木叔腳步不停,連頭都沒回。

光頭又大叫了一聲,眼睛緊緊的盯住阿木叔,可阿木叔還是沒回頭,光頭嘖了一聲,覺得沒意思,自己爬起來拍拍褲腿上的土,遺憾的嘆口氣。

“你差不多點啊。”花樹警告他。

“我樂意,要你管。”光頭翻個白眼,旁若無人的走了。

一行人走了約二十分鐘,先是聽到了一聲羊叫,然後眼前豁然開朗。

面前是一片很大的空地,空地上豎著一個不大的羊圈,羊圈裏面羊擠著羊,看起來很是擁擠。

似乎受到了來人的驚擾,本來趴在地上的羊全都站了起來,羊叫聲響成了一片。

在羊圈旁有一個很小的石頭房子,阿木叔走過去,在石墻上磕了磕腳底的泥,轉身坐到門前的石墩上,掏出一個旱煙袋,拿火柴點著,嗒嗒抽了兩口,吐出一個煙圈。

大家拿著工具站在寬敞的空地上,在此起彼伏的羊叫聲中,看著阿木叔。

阿木叔擡起眼來,將煙管往側面的方向一指:“西,一千五百米,半山腰,有片枯木林,你們過去,一人兩棵樹,砍倒了拖到這裏來。”阿木叔用煙桿指指腳下的空地,說完腦袋靠上墻,抽著旱煙,直勾勾看著眾人,不再說話。

所有人一路往西,沿著地上的一條明顯是人踩出來的小徑往前,大約走了十分鐘後,能在擡頭時看見前面的半山腰,其上黑灰色光禿禿的枯木林在一片綠色中十分顯眼。

但看山走死馬,看著很近的距離,走起來卻遠的嚇人。

林子裏的路不好走,還有半截山路,阿木叔說的怕是直線距離,真要說走的路的話,要接近兩千米。

兩千米,四裏路,一行人彎彎繞繞,走了四十多分鐘。

到了地方,很多人已經坐在地上喘粗氣。

歇過後,大家分散開來,各人選定了樹,有的單獨勞動,有的相互合作,大多是室友互相配合幫忙,不多久,便都哼哧哼哧的幹了起來。

樹都不粗,樹齡差不多,整個一大片,都是直徑十五厘米左右,選哪棵都一樣。就是砍起來很韌,若用力不對,會震的手痛。比較廢手。

美姐小竹抓著長鋸子的兩頭來回拉,花樹江璃掄著斧頭站在樹兩邊對砍。

剛開始的時候,一行人還不怎麽上手,加之是枯木,紋理堅硬,沒有活著的樹砍起來容易。可砍了一會兒後,有些人掌握了技巧,漸漸上了手,速度就快了很多。比如花樹,砍完一棵之後,接下來,他能三分鐘砍倒一棵。

嘣嘣嘣砍上十幾斧頭,等看著差不多,一腳踹倒。幹脆利落。

三十分鐘,在花樹的幹脆利落下,屬於江璃四人任務的八棵樹,就全部放倒了。

八棵樹,一趟是拿不了的,所以需要拿兩趟,就平均分配,一趟搬四棵。

把樹頭上多餘的樹枝都砍掉,花樹拖兩棵,江璃拖一棵,美姐小竹兩人拖一棵。

他們四個人拖著樹走的時候,其餘大多數人還都在忙,有的人把樹砍的像開了花,可連樹幹的一半都沒砍到。當然也有只砍了一棵,比他們先走的,

路不好走,好在相安無事,沒有出現磕碰,四個人很順利的把樹運回去了。

等把樹拖到阿木叔面前,“我們四個人的。”江璃說。

阿木叔掀眼皮看了一眼,點點頭,用煙管指空地南側,“擱那邊。”

把四棵樹並排著在指定地點放好,除了花樹全身清爽,其餘人滿頭大汗,內裏的衣裳濕了多半。

不過他們並沒有停留,而是調頭往回走。因為還要回去拖另外的四棵。

走在回去的樹林子裏,偶爾碰到幾個拖著樹往羊圈走的人,大家停下互相打個招呼,繼續各趕各路。

行至多半,到達山底下,四人遇見了一次性拖行了四棵樹的胖瘦二人,他們每人費勁的拖著兩棵樹,蝸牛爬般慢慢前行,走十幾米就要歇上一歇,遇到江璃四人時,他們已經大汗淋漓,滿臉虛脫,看到江璃他們後,二人幹脆坐下來歇著。

花樹笑笑的看著他們:“慢慢拖啊,你們這速度回去得仨小時,還不一定夠。”

江璃:“至少三個半。”

胖瘦二人:“……”

瘦子:“能給點希望不?”

江璃笑著道:“我們跑兩趟,你們雖然慢,但比我們少一趟呢。”

瘦子苦著臉:“虛脫了。”

胖子抹一把額頭的熱汗,可憐兮兮問江璃:“你們帶水了嗎?喉嚨要冒煙了。汗也出的太多了!”

“對呀,渴死了,今中午的菜齁鹹。”瘦子附和。

江璃搖搖頭,“你們加油,越歇越累。所以中間不要停頓太長,一口氣完成它。”

胖瘦二人有氣無力的點頭。理雖然是這麽個理兒,可真幹起來,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了的事兒!

江璃四人走後,二人懶洋洋坐著,還要聊兩句天。

“這哪裏是游戲啊,簡直是比體力來的。”

“其實跟老鷹捉小雞比起來,我覺得我寧願出體力。”

“咦?也是,非常有道理。我好像又有幹勁了。歇好了嗎?咱們走?”

“好嘞。”

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抱起樹樁……

回到枯葉林,四人略歇了一氣,便一鼓作氣,把剩下的四棵拖上。

回去的路上再遇上胖瘦二人的時候,他們正歇在一半的路上。滿臉生無可戀。

“江璃,”瘦子叫住江璃:“你說我們要是日落之前,還拖不回去,會怎樣?”

“對呀,我想放棄了。實在太難了,我衣裳都能擰出水來了,喉嚨也痛死了。”胖子氣喘如牛,“跟老鷹捉小雞比起來,這個也很困難啊!我覺得我要死過去了。”

“要不,你激勵激勵我們唄,不然真熬不下去。”瘦子嘆氣道,“要成幹屍了。”

花樹停下,笑話他們:“你們這麽虛啊?!平日要多鍛煉啊!”

“你別說話。”兩個人沖花樹嫌棄擺手,充滿希望的看著江璃。

江璃想了想,擱下樹:“還記得司機大叔帶著我們唱的那首歌嗎?”

“歌?歌怎麽了?”

“記得最後一句歌詞嗎?”

“怎麽可能記得住。”

江璃微微一笑,開口念道:“哎呀哎呀,狼來了喲,慵懶的人兒躺在地上,你一口呀我一口,這是餓狼的大餐喲~”

江璃道:“懶惰的人會死,就是這樣。”

他這嚇人的話一說完,胖子瘦子一個激靈,猛地竄起來:“我們一定搬回去。”

“對,跟命比起來,這不算什麽!”

一路之上,陸陸續續的遇到不少隊友,有的人選擇一次拖兩棵,有的選擇跑兩趟,力氣小的比如女孩子則兩人一棵,江璃他們速度快,回到羊圈的時候,還沒有人完成任務。

四個人橫在地上休息,花樹還好一些,其餘三人都攤的毫無形象,氣喘如牛。

阿木叔靠在石墻上,不屑的瞧著他們:“廢物。”

江璃沈默一瞬,他選擇繼續躺著。主要是胸口喉嚨都幹疼幹疼,他也說不出話,耗體力太大了。

美姐小竹把阿木叔的話當耳旁風,花樹當歌聽。

略歇了一口氣,花樹站起來,探手撚了一下江璃後脖子裏面的衣領子,用腳蹬了蹬江璃的小腿:“起來,把你裏面的衣裳脫下來,都濕透了,不難受啊?”

江璃哼哼一聲,不想動。

他運動能力不行,一口氣堅持下來,一旦歇下,那口氣就洩了,全身骨頭跟灌鉛一般,沒一根能動的。

本來剛勞動完時,衣裳又潮又熱,可躺在地上,地面的涼氣立刻浸透了衣裳,變得又涼又濕又冰,真心不舒服,可真心動不大了。

“再歇五分鐘,五分鐘我就起來。”江璃想賴。

花樹斜他:“你幾歲了還撒嬌?等你受涼,渾身疼的時候,你就知道什麽叫後悔了。”

江璃沈默一瞬,有氣無力的舉起手:“拉我。”

“切,美的你。”花樹嘴上說著,手上卻已經把江璃拉了起來,還轉到江璃背後用手按著江璃的背,防止江璃軟骨頭的再歪倒。

江璃坐好後,低頭拉開拉鏈,把外衣脫了,放在腿上,又擡手脫了裏面套頭的衛衣,露出白白的上身皮膚,轉手往身後遞的時候,花樹沒接過去。

江璃疑惑回頭,見花樹空擡著一只手,垂頭看地,那認真的表情,似乎地上有好物。

江璃低頭看了眼空無一物的地面,把手上白生生的衛衣擱在花樹擡著的手上,“你看地幹嘛,地上有螞蟻?”

花樹悶悶道:“要你管,你快穿上衣服,光著像什麽樣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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